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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常识——读政协委员慕毅飞《贵贱两不幸》

发布日期:2006-08-22  来源:温岭日报 

■蔡朝阳

    《贵贱两不幸》是慕毅飞先生第一本随笔集。所谓“随笔”,多指文字信马由缰。“随”么,随心所欲,随着手中的笔,行其所当行,上其所当止。不过,读罢全文,掩卷长思,我倒觉得,这几十万字,可以找出一个中心词语:回到常识。通常形容散文的写作有一个词语,形散而神不散,作为一本集子,“回到常识”,就是《贵贱两不幸》的“神”。
    回到常识,这个词语看似简单,不过要做到这一点,却很难。即便当代大红大紫的作家,也颇多不自常识的。我们看待世界的眼光,往往受到各种限制,例如世俗的眼光,例如个人的私利,看问题便容易失之于偏颇。有人提出一句“屁股决定脑袋”,引人发谑而一言中的。回到常识,可谓难矣。
    我私下揣测,慕毅飞先生的写作,便有普及常识,进行公民意识启蒙的意图。《贵贱两不幸》中收录,多为杂文时评。杂文时评,需要快速反应,需要在第一时间对发生在我们周围的事情进行评点。快,而且有深刻的洞察力,是慕毅飞先生杂文时评的特点。嘻笑怒骂。激浊扬清.上起经国大业,下迄芝麻绿豆,慕毅飞先生褒扬现代公民意识,批评封建思想残余,时而慈眉善目,时而金刚怒目,笔锋所及,颇有摧枯拉朽之势,而对法制社会的呼唤、对底层民众的关怀等真挚情感,渗透在字里行间。一言以蔽之,慕毅飞先生念兹在兹的,便是回到常识。
    呼唤法治,慕毅飞先生写下了《让宪法从纸上走下来》、《柔性的法规刚性的酒》、《铁打的宪法,容不得流水的官》等文章。宪法作为根本大法,具有意义上的神圣性,但是因为缺乏宪法诉讼制度,不少人头脑中还有“违法可怕,违宪不可怕”的想法。于是违反宪法的事情不时有所可闻。慕毅飞先生的高明在于,他在批评这些错误事件之余,不仅仅停留在空声呼唤法治上,而是提出了具体的可操作的方案。历来知道批评简单而建设难,慕毅飞先生的立足点,批评兼有建设。
    与法治相关的,是民主。慕毅飞先生深知,民主乃是一种生活方式,民主这种生活方式,是要靠习得的。因此地写了许多文章来普及民主的观念,如《“的哥”在人代会上专说“的士”又何妨》一文,是最典型的讨论何谓民主的文章。文章从“的哥”人大代表的议案仅及出租车业入土为入手,讲到“从结果看,人代会应该是代表了‘全体选民’的共同利益的‘团结的大会’;但从过程看,则应该是不同利益充分调整,甚至是剧烈碰撞的大会”。收藏飞先生咳唾成珠,这样的语言思路清晰,表达严谨而充分。
    我最感怀的还是慕毅飞先生对底层民众的关怀。“农民工”这三个字,在书中出现了无数次,作为弱势群体,慕毅飞先生始终站在他们这一边,为他们的权利鼓与呼。因为这一群体,是天然的不能在公共领域内发出声音的群体,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便天然地要担起为之代言的职责。《农民何以失去了穿布鞋进城的权利》、《农民工与色狼画不上等号》、《让追欠的民工不再受冻挨饿再说》等,一系列文章,要的是给农民以“国民待遇”,要的是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们。农民,难道就活该被歧视吗?作为一个传统上以农为本的国度,谁又不曾是农民?这本是常识,可惜,有时要回到常识,却需要一个重新启蒙的过程。
    在小说《惶然录》的第一行,葡萄牙作家佩索阿有这样的标题:写下就是永恒。写下何以就是永恒?这种对文字的恒久力量的信仰,叫人想起曹丕《典论•论文》中的话:“盖文章,经国之大业,不朽之盛事。”从事文字工作的人.往往将文字神化,文章千古事,得失寸心知啊!可是慕毅飞先生却谦逊得很,他在《贵贱两不幸》的后记中写到,这是一本注定要“速朽”的书。我却不这么认为,如鲁迅所言,我们都是中间物,“朽”是难免的。但说出真实总有意义,杂文时评,在推动社会向着开放、自由、公正的道路上前进,总归有着隐约而深刻的影响。从这个意义看,写下,未必不是永恒。